每天清晨,在湖南工程学院食堂通往办公楼的路上,一辆执着前行的轮椅车上端坐着一位有着温和笑脸、有着坚定眼神的中年教师。
他名叫刘元,是中共党员,也是湖南工程学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其实,他还有许多头衔:教授,留日博士后,中南林业科技大学“木材科学与技术”学科的博士生导师,湖南省学科带头人……
在这些头衔的上面都是沉甸甸的成果。这些年来,他承担了包括国家自然基金在内的多项科研课题,发表论文60多篇,其中“三大检索”收录20多篇,出版专著两部;申报成功3项国家发明专利,2010年参与的一项课题还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他指导了十几个硕士和博士,所带博士生都拿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课题;他主管学院科研、学科建设,课题数和获奖数成几何倍增。
刘元就是这样坐在轮椅上创造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他是我们学院里的‘保尔·柯察金’。”湖南工程学院党委书记谢伯端肯定地评价道。
“是男人就不能倒下”
应该说,命运也曾青睐过刘元。
刘元1960年出生在衡阳,父亲是南下干部,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他的正直与坚毅给刘元留下最深的印记。1978年,刘元考入中南林学院森工系,毕业后留校任教。
随后的一切都顺风顺水。学历上,他顺利读完了硕士、博士,几乎能读的学位都读完了;职称上,他从讲师、副教授到教授、博导,还是国家级重点学科的学术带头人;职位上,他从普通老师到科研处长,再到高校副校长;生活上,他妻贤女乖,妻子陈琪在高校做统计工作,女儿2004年考入上海理工大学。
有一段经历不能不提。1991年,刘元赴日留学深造,在日本名古屋大学农学部木材研究所做客座研究员,进修一年木材现代测试与加工技术。1995年10月,他再度赴日,攻读博士学位。1999年3月,博士研究生毕业以后,他继续留日进行博士后研究。在留学日本期间,曾担任日本高知大学农学部文部教官。2000年,刘元的母校中南林学院“木材科学与技术”学科申报博士点,他毅然回国,一心想到的就是将自己的所学报效祖国。现在该学科已成为国家重点学科。
2003年7月,受组织任命,刘元担任湖南工程学院党委委员、副院长,走上新的岗位。一到校,他分管教学工作,首先承担的就是学校改办本科后的头等大事——学士学位授予权单位的评估迎检。在他的努力下,评审的9个专家全部打了A,学校以优异成绩顺利通过学士学位授予权单位的评审。
可以说,在他44岁前,他完成了许多人一辈子的理想。
然而,2004年那个黑色的8月11日,让刘元饱尝了命运的冷酷。
那天,刘元为完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课题,从湖南赶到广西东门林场去补采桉树试材,在傍晚的高速路上,不幸遭遇车祸。车子在路面上打了几个滚。刘元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惊魂未定的他第一感觉是庆幸,基本没受伤,“没出血没破皮,当时以为没事”。几分钟后,才发现大事不妙:整个下半身没了知觉!
当晚,刘元就在广西的医院做了手术。“脊髓损伤。”医生对当晚紧急赶到医院的陈琪说。
在广西住了14天院,之后又到北京的博爱医院进行了4个月的康复训练;随后,刘元又到湖南中医药大学治疗。期间,刘元一直充满信心,“不可能站不起来”。他说自己的身体素质不错,又一直与人为善,老天不可能这么惩罚他……
弟子李贤军因为正在北京准备博士论文答辩,他陪伴老师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在北京的那段日子成为了他和老师共同的刻骨铭心的记忆。他见证了老师刘元向命运所进行的英勇的抗争。
“我能感受老师的那种痛苦,但从未听到过他的叹息,也未见过他的眼泪,更未听过他的抱怨。他的话语里流露的都是要坚持、要乐观、要站起来的意思。他的手机开机提示语也是‘相信自我、努力坚持,坚信自己能站起来’。他将每天的锻炼课程安排得满满的,上午进行上肢的力量练习,下午穿上支架练习站立和走路,每次都是练习到汗流浃背才罢休。”
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乐观的情绪带给病友们。他的病友基本是随后在事故中受伤严重的病人,绝大部分的人生活不能自理,对前途、对生活失去信心,对康复和治疗也是抱着一种听天由命、消极应付的态度。刘老师总是抽时间和病友交流,不断鼓励、支持他们,激励他们树立生活的信心。在他们得知刘老师不仅是副院长,还是归国回来的博士、博士后人才后,他们更为刘老师乐观的态度、不屈的精神所感动,自发地跟随刘老师坚持锻炼,互相交流康复心得。出院后,有一次刘元去北京办事,他还专程赶往北京博爱医院去看望病友,给他们打气、加油,坚定他们生活的信心。
李喜军就是其中一位。这个当时只有24岁的年轻人,因为车祸,对未来生活失去了信心。在刘元的鼓励和帮助下,他改变了人生态度,变得更加积极乐观。至今他们还保持联系。
后来,刘元在湖南中医药大学附一医院治疗期间,结识了另外一位病友,名叫徐胜云,一位长沙的建筑工人,33岁的他因为车祸失去了劳动能力,因此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极度的悲观失望。刘元就经常开导和鼓励他:“车祸,可以打败一个人的身体,但不能打败一个人的精神,精神是主要的,只有在精神上自立,我们才能重新创造出自己的人生。”他一边鼓励徐胜云要坚强,要树立生活的信心,一边又在思想上开导徐胜云的妻子,要她与丈夫共度难关,在精神上扶持丈夫,在感情上体贴丈夫。这样,不仅使这个家庭得以完整维系,也使徐胜云战胜和驱散了心理阴影。出院后,刘元和这位病友的家人还保持联系和经常性的往来,好像亲人一样温暖着对方。
其实,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
不久,刘元被告知,“脊髓神经都形成空洞了,不可能好了”,不能再站起来了!面对这样的结果,刘元惊呆了。这意味着44岁的他,高位截瘫,肚脐以下知觉、功能完全丧失,吃喝拉撒,全部要人帮助。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此前一直对所有人笑着说“没事”的他,彻底崩溃了,他甚至想到了自杀!
经过无数次的思想斗争后,刘元平静了下来。“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他决定用微笑来面对未来。平静下来的刘元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办病退,在家里安享“晚年”;二是继续工作,奉献自己。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从炼狱里走出来的刘元告诉记者,那个时候他想到了霍金,想到了保尔,也想到了张海迪,同样的境遇,他们能活得那么精彩,自己为什么不能?他告诫自己:“身体残废,脑袋没有残废,我不能辜负党和国家的培养。是男人就不能随便倒下。”
“忘记他的残疾”
2006年3月,刘元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学校。
刚开始,学校照顾他,没什么具体分工,只让他分管审计处。
刘元对工作的认真劲头让审计处的李亚坤老师记忆深刻:“令我最记忆犹新的是,在我们制订学校《合同管理办法》时,他先是嘱咐我认真学习领会有关法律法规和上级文件精神,借鉴其他高校做法,并且亲自修改草稿,逐字逐句地推敲分析,审阅把关,甚至连标点符号的错误都逃不过他的视线。他的办公桌上,收集了有关合同管理法律法规等资料,并且圈圈点点做满了记录。”
人们发现,重新走上工作岗位的刘元,工作更加拼命。“经常忘记他是个残疾人。”这是我们采访中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恢复工作5年来,刘元像正常人一样按时上下班,带学生、搞科研、抓行政,出差、调研、讲学、开会,“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我现在能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的命都是捡来的,还有什么可顾惜的。”刘元解释道。
刘元重新走上工作岗位这一年,学校有两件大事,一是要接受本科教学评估,二是要申报3个省级重点建设学科。这两件事,对当时升本不到6年的学校,都是大事。
于是,在中南林业科技大学有过成功申报省级重点学科经验的刘元,为这两件大事,主动地“搅”了进来。尤其是“应用化学”省级重点建设学科的申报,他从研究方向的确定、材料的组织到多媒体汇报材料的修改审定等全过程都参加了。有一个细节一直温暖着师生们。在答辩当天,刘元是从北京出差回来,下了火车就直奔答辩现场的。当坐着轮椅的他“走”进会场时,评委组长、中南大学黄伯云院士,副组长、湘潭大学校长罗和安感动不已。无疑,申报通过。
还有一件事。2010年,学校迎接湖南省重点学科的检查验收。“那段时间,作为分管领导,经常与校重点建设学科组的成员坐在会议室讨论问题。我记得单单就重点建设学科汇报的PPT就做了好多次的修改与讨论,并请专业人士专门负责PPT背景设计,小到车辆接送的时间刘校长都要亲自过问。直到有一天,我们才发现前一天居然是刘校长的生日,而他仍然在岗位上加班加点地工作。后来才知道他压根就忘记了自己五十岁的生日。”邓志英动情地说。
工作中,刘元更讲究科学。
2009年年初,学校领导班子重新分工,刘元分管科研处、教学督导团和高教研究所三个部门,并联系化工学院,工作量大,难度也大。
科研处的蔡毅老师就深切地感受了刘元工作的睿智。分管科研工作后,刘元坐着轮椅到各个学院进行调研,协助校长完成了《关于学科建设和科研工作的调研报告》,尤其是找到了学校存在的问题与差距,比如,在学科建设工作方面,学科意识不强,高层次人才少,缺乏承担大型项目的能力;没有形成良好的学术研讨、交流意识和习惯,学科平台少,各类资源没有得到系统整合形成合力。在科研工作方面,存在重立项轻结题,科研成果转化应用少,政策激励的力度不够等。
调研引起了学校党委和行政的高度重视,学校很快出台了一系列激励措施,实施人才队伍建设“131”工程和学术梯队计划,建立学术研讨例会制度和“科技大讲堂”学术论谈,营造学科建设与科研工作环境;制订《湖南工程学院产学研合作示范基地遴选办法》,设立专项引导资金用于产学研合作平台。
一个新的局面呈现在人们面前。来自科研处的统计数字是:纵向课题经费2009年比上年增长2.4倍,2010年又比上年增长了40%;在学科建设方面,省里对全省32门重点建设学科进行验收,湖南工程学院的3门是“2优1良”。
要完成这一切,对于一个无法正常行走的人来说,困难显而易见。
由于家在长沙,工作却在湘潭,刘元只得住在学校。受伤前,他一人住一个“奢侈”的大套间,受伤后,因行动不便,只能住在学校食堂一楼的一间由办公室改建的单身宿舍。为了更好工作,他请了一个叫老刘的护工照看自己的生活。每天由老刘推着轮椅从食堂到办公室,然后从办公室到食堂,来来回回地丈量这几百米的距离,风雨无阻。
行动的不便还在其次,最难的是来自身体的挑战。由于下肢没有知觉,坐不稳,上班和读书,他都只能坐在轮椅上。坐久了,失去知觉的下肢就会火烧火燎,麻麻胀胀地痛,这种幻觉似的、无法言语的疼痛让他难受至极。上班时,每隔一两小时他得用手把身体支撑起来一、二十秒,以缓解臀部压力,避免并发症。有时工作忙,7、8个小时坐下来,血流不畅通,引起双脚浮肿,连鞋子都穿不进去。睡觉时要在足部下垫上好几个枕头,让双脚高过心脏,血液才会流通。而且他便秘严重,不得不两三天喝一次减肥茶。虽然如此,但在工作时,他的领导、同事还有他的下属看到的仍然是那张温和的充满阳光的笑脸。
“从刘元校长身上,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与强大,任何一个看来多么强悍的生命,在天灾人祸面前却是那么渺小;同样一个人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况,他可以表现出多么强大的生命力,以及生命力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力。”科研处刘志英老师的评价刻画出重新“站立”起来的刘元高大伟岸的形象。
“宽严皆是爱”
这是一串刘元老师的学生名单。
吴义强,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主持人,国家重点学科带头人,博士生导师,第六届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成员,全国优秀教师,湖南省教学名师;胡云楚,应用化学学科带头人,博士生导师,主持2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省级优秀博士论文获得者;李贤军,获得过粱希青年论文二等奖,茅以升科技奖——木材科研专项奖(二等奖),省级优秀博士论文获得者;解林坤,由于动手能力强,一毕业就当上单位的实验室主任……
目前,他已培养出博士生3人,硕士生9人,现在门下还有4名在读博士生和4名硕士生。看着自己的学生都很优秀,一个个迅速成长起来,刘元教授说:“这是我最自豪的事情。”
而对于学生而言,能够成为这样一个拥有渊博知识、坚强品格和人格魅力的老师的学生又何尝不是幸福的呢。“宽严皆是爱。”他的学生们这样评价他。
刘元对学生的严格不是暴风骤雨式的,而是和风细雨式的。他更多的是通过自身的行为示范来感染和影响学生。他严谨执着的治学风格深深地印在每个学生的心中。
他的博士生胡云楚,第一次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课题时,正值刘元车祸刚出院,因为上不了五楼的家,刘元只能住在车库里。“那间小屋我不知去了多少次。”胡云楚说,“每次看望老师,聊得最多的不是老师的伤情,而是我们的科研工作和学位论文研究进展。我的课题申报成功是老师上十次地反复修改和不断完善的结果。”
谢林坤同学的毕业论文也大抵如此。当时,刘元正在湖南中医药大学康复治疗期间,他就是在病床上、在站立训练中,一遍一遍地审阅,一字一句地对论文进行修改。
刘元教授对学术不端行为深恶痛绝。为规范教师的学术行为,他要求他的弟子要做到“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耐得住寂寞,力戒浮躁。曾经有一位学生,毕业论文被病床上的刘元反复修改,看到老师太辛苦,便说道:“我觉得我的论文过得去了,其他同学的论文还没有我这样的水平呢。”“对待科学研究怎么能马虎过去呢,只要你是我的学生,就不能马虎。”向来和颜悦色的刘元发火了。从那以后,那位学生便变得严肃起来,后来的工作干得风生水起。
对待自己的研究,刘元更是严谨。有一次,他想写一篇论文。“炉灶”已经搭起了,后来发现学生提供的数据有一些问题的时候,他便马上放弃了。
对于这一点,吴义强感触最深。去年他领衔完成的课题《无烟不燃木基复合材料制造关键技术与应用》一举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使长期困扰木材工业中木材与无机材料界面不相融合的技术难题取得重大突破,并在实际运用中获得成功。作为导师,身体又不好,挂个名便得了——这样的情形,人们也并不少见——但刘元绝对做不来。作为课题的参与者,“在重大方案出来之前,他必须亲自参加,无论多么困难,他都要与相关团队成员进行研究讨论。”吴义强介绍道。
而在对待学生的实际困难方面,刘元是特别宽容的,他总是想方设法帮助解决。
2008年考上刘元的博士生周文常就碰到了实际困难。“在我的博士论文即将要进入实验阶段时,本来要到长沙去做实验,但由于当时我和丈夫两地分居,小孩也还小,不到四岁,而在学校这边我们轻化教研室教师人数相对短缺,所以每个学期的教学任务比较繁重。为了兼顾家庭、工作和读博,在当时我们化工学院实验室、仪器、资金等各方面资源都比较紧张的条件下,刘元教授自己主动找我们化工学院的领导多次协商,多次给相关老师做思想工作,最后终于解除了一切困难,在化工学院帮我申请到了一间实验室,还配了通风柜等基本仪器设施,为我的工作、生活省了不少事。”说到这些,周老师十分激动。
刘元的宽也体现在学术追求上,他从不设置学术藩篱。博士生党丽敏向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例子:“刘老师是一位充满开拓精神的老师,比如我的选题工作,刘老师亲自为我选定专业课,考虑到我是跨专业的学生,还专门为我另选了三门课,以弥补不足,在博士论文选题方面,更是兼顾了我的长处。他知道我是南开大学的硕士,有机化学基础较好,比如熟悉各种分析检测方法(红外、紫外、核磁、质谱等),因此在选题时更侧重了化学方法在木材的功能性改良方面的应用。他总说木材科学研究得找一些懂化学的学生一起做,这样对木材的研究才能更加深入。在标书、文章书写等方面,他甚至从立论依据的逻辑关系、研究目标和研究内容及研究手段的区别等细节方面都给以具体的指导。”
刘老师高尚的人格和身残志坚的精神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最近几年在南宁、昆明和福州召开的全国木材科学与技术学会学术交流会上,大会主席都提议大家起立,向刘元老师致敬,号召全国同仁向刘元老师学习。
“始终有颗感恩的心”
采访刘元教授,我们发现他亲和随意,很容易让人接近。与他接触,能领略一个兄长、领导、学者的风范,可以体会到什么叫做“如沐春风”,让人轻松地分享他从阴霾里走出来后的幸福与快乐。
“我的快乐来自于我始终有颗感恩的心。”刘元如实地说,“因为知道感恩,内心才变得强大。”
确实,刘元是一个特别懂得感恩的人。他198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多年的教育,让他对党对国家的培育之情始终铭记在心。1999年他在日本博士刚一毕业,就将妻女送回国。当时正上初一的女儿死活不肯回,因为在日本读了三年书,回来根本无法适应国内的教育,以致第一次摸底考试,没一门及格。但祖国的召唤让他别无选择。
受伤期间,他又收获了许多感动。
学校、医生全力救助,同事朋友多次探望;从北京转院回长沙时,冬天的凌晨,大雪,原单位中南林业科技大学的党委书记李红专门到火车站迎接;在北京治疗期间,他万念俱灰时,校长刘国荣几次探望之后还经常电话做工作,当时新来的党委书记谢伯端,上任没几天就到医院看望他;在学校,不管熟识不熟识的老师,只要收集到一点有关治疗他病痛的信息,都会跑到他办公室告诉他……点点细节,刘元铭记在心。
最难得的是妻子陈琪对他的不离不弃。为了照顾他,妻子成为了他的司机、保姆、护士和医生。每两三天,妻子就要给他清洗一次膀胱;在他有时解不出大便的时候,妻子都会带着手套帮他掏出来;每一次出远门,妻子必须带着全套设备随行。
“这么多的关心,我怎么能不努力工作呢?”刘元微笑着说。
他的学生李贤军告诉我们老师的一个心事:“听说记者要采访、宣传他,刘老师犹豫不决。他说,从内心来讲,他不想接受采访,主要原因是他不想暴露在公众之下,他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值得报道和宣传。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他觉得有必要接受采访。他心事沉重地告诉我,在残疾人这个特殊群体中,有许许多多的人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每每想到此时,他就心如刀绞,很想发出呐喊,为他们做点什么。刘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如果通过对他的宣传,能给残疾人这个特殊群体带去鼓励和信心,同时引起各级政府对他们的重视和关爱,让他们重新树立生活的信心,让他们融入社会,一起为祖国的建设奉献自己的力量,这不是功德一件吗?此时,从刘老师的眼中,除了看到晶莹的泪光外,还有一份坚毅,一份对残疾人群体的博大关爱和仁慈之心。”
刘元的同事和学生告诉我们,刘元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唱歌,老的歌曲像《三套车》《红河谷》《一条小路》他都能唱出专业水准,学校搞一些文艺活动大家都喜欢喊他露一手。在家里、在办公室,大家经常能听到他嘹亮的歌声。
有一次,女儿偶然听到刘元在唱《见或不见》时吃了一惊:“老爸,原来你还这么‘潮’啊?”
毫无疑问,这歌声正是蕴藏了他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和激情。
(本文图片由戴静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