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防疫居家隔离日子,供大家参考。
居家隔离的日子
庚子年春节,新冠状病毒的突然侵袭,把中国十几亿人都圈禁在钢筋水泥制造的方格子里;居住在菲律宾的小儿子一家,除夕刚返乡到家,春节没过完,就带着恐惧慌乱和焦躁不安的心情,匆匆返回菲律宾避疫情,并在菲自觉居家隔离十四天。然而,举国上下齐心协力为病毒防控奋战一个月后,祖国大地疫情逐暂趋零之时,新冠状病毒又在国外漫延,菲律宾也在所难免。
3 月 15 日,居住在菲律宾马尼拉的小儿子来电话,电话里说:儿媳和三个孙子要再次返回老家避疫情,定于 3 月 16 日晚上 9:20乘MF820 航班,从马尼拉飞抵厦门机场,叫我开车接机返乡,他已在异国向家乡政府有关部门通报并报备,嘱按政府规定做好居家隔离准备。
接到电话后,我与家人商量,选择在老家的小楼里隔离,理由是远离城区,独院独门,居家设备齐全,每个房间都有床和被褥及单独卫生间,平时不住人,只有春节全家人才返乡小住,适用于隔离。老伴和我当即采购食品和生活必须品往乡下带,特别采购一些菲律宾三个孙子喜欢吃的食品,整个冰箱塞得满满,同时清洗房舍翻晒被褥,检查水电,安装宽带,连接广电网络,下载动漫儿童片,准备玩具,并向侨务部门和街道政府部门和村里再次报备。
3 月 16 日晚上,马尼拉飞厦门MF820 航班晚点一个多小时,落
地时,已经是 17 日凌晨一点;经海关实施登临检疫、体温筛查、信息查验等入境检疫流程后进入联检大厅,开始健康申明卡初筛、测温及正式递交监控申明卡;然后入境,由机场工作人员引导至放行通道,到通道出口处,还得向厦门做过(入)境厦门报备手续。
对于境外人员返乡,非常缜密的防疫管理的全过程,简直就是无缝闭环。去接机时,我特别带了N95 口罩,在机场等了两个多小时,儿媳和孙子到了出口处我都认不出来,原来她们在马尼拉登机时,都带着口罩和防护眼镜,全程不喝不吃,上衣穿的都是带帽子的防风衣,整个脸包裹得严严实实,难以辩别,怪不得在出口处二孙子自已辩别不了亲人而大哭起来,我是寻声音才发现她们已经到了出口处,整整两个小时才完成了机场所有的检疫程序,回到家,已是下半夜三点钟,然后自觉居家隔离。
因为自已到厦门机场接机,直接接触到被隔离者,也得自觉参与隔离。在居家隔离的日子里,虽然平时喜欢在家宅着,可是这样被动的、焦虑的、牵挂着的隔离,还是让我有点心神不宁;为了使自己尽量以享受的状态宅在家里,我在三楼书房里翻出了一直想看没看的一些书籍读了起来,但是三个孙子太小吵得很,根本读不了书;写点东西也写不下去,三个孙子分别才三周岁、四周岁、六周岁的孩子,三天两头一直在大声哭闹,嚷嚷着要出去玩。孩子毕竟是孩子,天性就爱热闹,就爱到人多的地方去玩,任凭怎么哄劝,仍哭闹不止,还是要出去。三个孙子都是在菲律宾出生,全是菲佣带大的,自幼学说话都是英语,闽南语说不好,三个孩子相互之间的沟通都是用英语,当
爷爷的很难与之沟通,无奈,唯以各种理由哄着孩子,后来,干脆边陪孙子玩边练习书法,找了一些练习本,安排三个孙子练习写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这样,总算安静点。
身处在这场灾难里居家隔离,保护自己,就是保护他人,就是保护社会,就是保护我们的国家。就算再孤独,再无聊,再无趣,再慌乱,都要听从政府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坚持不出门,不给自己添麻烦,不给奋斗在一线的工作人员添麻烦,不给国家添麻烦。
居家隔离的第一天,街道办事处领导、驻村和村委会干部及医防人员就到家里检查隔离情况,并拉起警戒线,且问寒回暖,呵护倍至;在这期间,泉州市有关部门也登门关心检查,南安市防控督查组天天登门关心指导;街道办主任、驻村街道领导和村干部还亲自到家隔着警戒线,焦急关切地询问了儿媳和三个孙子的身体情况,问有没有什么困难,叮嘱要认真配合政府的疫情防控工作,并鼓励我们要用积极乐观的心态面对居家隔离。在随后的日子里,我始终沉浸在政府各有关部门、市镇侨联和村党支部、村委会的关怀中,病毒无情人有情,心里总是暖暖的,也令家人万分感动。
从居家隔离的第一天起,每天关注着 3 月 16 日厦航MF820 同班机乘客的疫情通报,当得知同班机有几个感染病毒者,我和儿媳很担心,家人也非常担心,幸好村里医护人员一天两次的测试体温,儿媳和孙子也天天自测体温,并经三次的政府核酸检测都是阴性,悬着的心才稍为放下。
因为突如其来的疫情,隔离前就备足许多食品,但住在城区的老
伴和大儿子一家还是不放心,经常打电话问有什么需要?三天两头地买一些孙子喜欢吃的新鲜荤菜和果蔬送过来,每当老伴来送东西,都带着口罩站在警戒线外,把东西放到警戒线内的门头上,转身退后,然后站着远望隔玻璃门里的站着的我和孙子,左叮嘱右叮嘱,孙子不理解奶奶为什么到了门口不进门?为什么门不能打开?她们在玻璃门里大声呼喊着“奶奶...奶奶...”看着老伴沉重的脚步不舍地慢慢离去,孙子们眼脸掛满泪花,我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居家隔离的日子,可以说有很多次想提笔在纸上写下这个题目,但又一次次被我所否决;说真的,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口气来表述那些太过于沉重的东西。
“隔离”,总使人们不自觉地联想起《词海》中注解的那种“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凄惨情景,那是曾经和未曾经的人们所不愿回想的一种伤痛;而更重要的是“隔离”一词被大众化的真正领悟和渗透,竟从来没有象今年这个血腥的春天让人们心有灵犀,刻骨铭心。所以,我真的怕又一次触痛那些已经冰冻了的记忆。
伴随着病毒疫情的肆虐,另一场冷得透骨的春寒凉了我温暖的心,许多忧伤和痛楚的网上信息及路人的冷漠,又怎能让我憋在心中而不去诉说?这史无前例的人与疫魔的残酷较量,又怎能让被隔离者转瞬即忘?所以,我望着窗外的迎春花灿烂地盛开,蓝天白云中自由翔飞的小鸟,不知不觉掬着记忆的碎片,写下了这个亲历的记忆,来作为居家隔离十五天的纪念。
居家隔离的日子里,从微信和网络的有关信息里,清楚地看到了
发生一些自媒体肆无忌惮地攻击和谩骂海外华侨华人回国的信息,眼前的一些字里行间中的敍述,让我心底里本能地一惧,瞬间大脑似乎有些缺氧,作为一个从来都循规蹈矩的老侨联工作小人物,我真的想像不出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建设家乡你不行,千里投毒第一名”“建设祖国你不在,千里投毒你最快”……一段时间来,伴随着海外疫情越发严重,不少的华人华侨纷纷回国避难,我的儿媳和孙子就是其中之一,而在这股归国浪潮之中,网络舆论铺天盖地充斥着谴责,匪夷所思,甚至很多的论调充满了火药味,令人愕然。
然而,在疫情漫延国外面前,每个旅居海外的华侨华人都有自我防控的权利;躲避疫情危险,是人类生存本能的条件反射;那些置身于国门安全地带之内的人,其实完全没有资格对海外华侨华人说三道四。应该看到,在归国的华人华侨中,确实存在少部分人象“澳州晨跑女”不配合隔离或瞒报谎报个人信息、不配合政府或社区防疫服务等现象,加大了境外疫情输入国内的风险,这种行为,必定是极少数,但是,不能因为极少数比较极端的“老鼠屎”例子,就把所有的海外华侨华人搅泮成“一锅汤”;更不能将所有回国的海外华侨华人,都视为是回国害人的“投毒者”,不加区别而毫无原则地予以谴责。
要知道,这次疫情防控,祖国大陆的战场是前半场,海外的战场是后半场,海外华侨华人虽然在海外,他们打的战场却是全场。华侨华人在海外疫情灾难之前,为祖国捐了多少防控物资和善款?国内疫情爆发时,海外华人华侨纷纷行动起来,不遗余力地搜集国内急需的口罩、护目镜、防护服等防疫物资,千方百计地及时运回祖国,以解
家乡燃眉之急;有钱出钱,有物出物,谱写了一曲曲华夏儿女共赴国难的洪钟大吕,家国情怀,不能不令人动容;而且他们身处海外,还要忍受各种莫名的歧视和无端的叼难指责。
就说我的家乡——南安,海外华侨华人捐赠家乡的文教卫生等公益事业,善款每年达一个亿人民币,连续二十几年无间断;从抗战到新中国的建设,从地震水灾等各种自然灾害到家乡的新农村建设,他们从不缼席,都留有海外华侨华人积极参与的步履与身影。这次中国疫情,我儿子正值返乡过春节,在疫情面前,他义无反顾地联络菲律宾南安同乡总会理事会的全体成员,短短几天,募集善款一百六十万元人民币,捐赠给家乡南安,并募集五百万元菲币捐赠给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可以说:“建设家乡华侨华人不缼席、建设祖国都有他们的身影”。对所有归国华侨华人不加区别予以道德绑架,甚至人身攻击,显然是不理智、不客观,也不厚道的行为;这种冷血的恶语相向,只会让海外游子伤心落泪。
华侨华人是我们的同胞,海外疫情越来越严重,祖国是他们的靠山,家乡是他们安全的避风港,回国避难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选择,应该得到大家的理解和同情,少一点恶意的攻击和无端的谩骂,多一些理解和支持,危难之时,同胞们更应心手相牵。值得庆幸的是,儿媳和孙子归国返乡避疫,得到家乡政府特别批准居家隔离,政府各部门、街道、村以及侨联等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
当然,风是刮起来的,飘动不定;随风飘动着的空气里,伴杂着些许浓烈的过氧乙酸气息被吸入鼻孔;在这个疫情话题沉重的日子里,
还有什么能比遇到病毒疫情的袭击而更让人失魂落魄呢?从国内病毒清零的平静中,又从海外渗溢出的这个黑色幽灵,一路踏着阴毒狡诈的舞步,用人类无可及防的血腥杀戮手段,将现代的文明进行肆无忌禅地嘲笑……人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陷入了因恐惧而自我保护、自我审视的迷茫误区。体温一日两测,天天向政府进行“零报告”,十五天历经三次核酸检测,这些都不可愄惧。愄惧的是:被隔离者总得带着防护口罩走出警戒线,乘车到政府指定地点做检测,这一出一入,带来了许多非议和骂声;小孙子因顽皮不慎摔倒,额头被撞出一口子,在隔离期间不敢送医院,紧急用纱布包扎,在出去做核酸检测时被人发现,村头巷尾开始议论纷纷,什么全家都发烧了,额头都贴着退烧药了,等等,真的人言可愄;被隔离之前还要准备居家“粮草”,家人总有在居家社区出入活动的痕迹,但就是这些正常合理合规的举动,因为人们不知道隔离时限,所有这些,都会被人为的误解,经常让人无端举报,人们唯有被隔离者蜗居在自家小楼里,他们才算安全;就在家人被解除隔离,政府下达了解除通知书后,家人在适当范围内有限活动,都会谣言四起和指责,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再次向政府举报;家人在路边巷尾遇到某些堂亲至友及路人,这些平时互动频常的人,象遇到瘟神似的,远远的躲开,连招呼都不敢打。我能理解,这并非人情淡如水或世事冷漠,而是人们担心病毒的侵袭,甚至远远超过了担心山洪暴发、地震坍塌、冰川撞击这些不及遇的自然灾害,也远远超出了亲情友情或感情……
时间过得真快,屈指一算,居家隔离的日子总算捱过了政府规定
的日期,每天体温正常、核酸检测无恙,但还要按照有关规定继续保持有限的隔离状态。在疫情特殊时期,社会各种角色暂时清零的状态下,重新体会着人生与社会、环境与生存的意义,将更加诚实的善待自己,平时认为重要的东西好像不再重要了,疫情过后,会不会又被世俗的物来顺应呢?我想,会努力让自己疲惫的心,变得更坦诚、更现实、更纯净一些。